第三十六章 紫禁城 奉天殿 (第2/5页)

眾怒逼近沸腾之际，锦衣卫指挥使马顺，原是王振党羽，倚仗着皇帝諭令，不断高声喝叱眾臣退下。户部给事中王竑振臂一呼：「若曹jianian党，罪当诛，今尚敢尔！」

    群臣一听，情绪顿时失控，蜂拥而上，揪住马顺的头发，纷纷以手中的象牙朝笏，劈头盖脸地捶击殴打，王竑更是愤怒到啮其面，痛咬下一块脸颊rou，最后在奉天门东侧将马顺乱拳打死，光是如此不足平息眾怒，同时在场的传令太监毛贵、王长也是王振一党，大臣见到这两人，又是一阵乱打。朝堂之上，文官如市井无赖，咬人抓头发，金鑾殿成了斗殴场，号哭之声震动殿堂，对阉宦的积怨倾洩而出。

    群臣斗殴之际，兵部尚书于谦挺身排开眾人，拉住摄政王的衣袖，并晓以利害。摄政王心神稍定以后，宣諭：「顺等人论罪当诛，百官无罪，王振馀党凌迟处死。」

    因为有于谦，一场风波才得以平息。

    「当年也是于尚书命本王率神机营精锐从德胜门突围。」朱玹道。

    那年他才十五岁，没人相信朱玹能打仗，只有于谦相信他。

    「而今，于尚书安在？」商輅长叹，「又有谁能化解今日的干戈？」

    朱玹明白商輅意指于谦在英宗復辟后，被冠以「意图迎立藩王」的罪名，斩于东市，家產抄没。于谦临刑之日，阴霾翳天，京城街巷耳语，于谦是岳飞转世，两人都是救黎民于水火的乱世忠臣，也同样死于莫须有的罪名。于谦之死，使先皇永难洗脱昏君的骂名。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，朱玹曾在于谦临刑前一天去大牢探视。那位铁骨錚錚的乱世忠臣，在死前亦一无所惧，还劝慰朱玹：「你出身将门，带兵打仗还行，要是入了朝堂，是斗不过那些文臣的。」

    过了许多年，朱玹才终于明白于谦所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