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盛星,我活不长了。”她的眼睛忽然红起来,僵硬地瞪着,她用一种呼吸粘连的、很小的声音说话。
“我们会带你去看新的医生,你会好的。”
盛星忽然被她感染得沮丧,心像是被只狠毒的手揪住了,疼而且酸着;他看到两行眼泪在江莲香脸颊上,正迅速地滑下来。
她摇着头,又说:“我没什么舍不得的事情,没什么没完的遗憾,我就是觉得弟弟很苦……他不会和任何人说他的苦,我要是不在,他就真的没了什么依靠。”
透亮的晨光有冬日晴天的色泽,江莲香眼里的泪像玻璃窗上的冰花。
“他其实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,”她说,“我在那地方挺久了,什么深情绝情,我都没见过,就只有睡一觉,只有很低落的一种……一种摧残,我很为弟弟高兴,他明白对自己好,所以跟你好……他跟我说,你是个什么都好的人,我这么多年,头一回看着他那样笑。”
盛星此刻知觉到了什么是两情相悦,他心里最伟大的褒奖正是“你什么都好”,当他将这一份爱收入囊中,便觉得生死都成了虚无缥缈的东西,他像是在人世间完成了一个回环,寻见知己、得到正果了。
“我觉得他也好,他的苦今后也是我的苦。”盛星不知该有什么表情,他只用一种陈恳又深沉的目光,看着江莲香的眼睛,他逐渐知觉了姐弟俩人的相似,那是一种天赐的收敛的蛮横,又带